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116章 村裏

關燈
徐婆子掏了掏耳朵, 一臉疑惑地看著眾人:“我咋好像聽見我寶貝孫女的聲音了呢。”屋裏人聽了都忍不住翻白眼,有性子急的都上手去攙徐婆子:“哎呦我的大嬸子呦, 可不就是你那寶貝郡主回來了。好家夥, 那麽大那麽氣派的馬車,我估摸就是咱們縣太爺都沒坐過。”

“嗤!”徐婆子下意識開啟炫耀孫女模式:“縣太爺哪能和我孫女比, 我家的青青可是……”剛開了口, 就見一個打扮的光彩照人的小娘子從門外進來朝著自己笑:“祖母,你都不想我嗎?”

“哎呦呦!”徐婆子腿腳麻利的從炕上蹦了下來, 兩個丫鬟連忙給她套上鞋子。徐婆子此時哪裏顧得上那些,拉著青青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 又摸了摸她的小臉, 喜笑顏開的說:“在四川養的不錯, 白白嫩嫩的,又俊了好些。”

祖孫兩個摟抱著胳膊坐在榻上,圍觀的村裏人都被丫鬟們客氣的請到隔壁去喝茶吃點心, 又給每個人包了些糖果糕點才將人送走。徐婆子喜滋滋的拉著青青的手,問道:“你不是和子裕去四川啦?咋好不生的突然回來了?你爹你娘好不好?你姐和你姐夫怎麽樣?寧哥長個子沒?”

徐婆子滿肚子的問題都拋了出來, 青青趕緊一一告訴他:“四川之前有個藩王是皇上的親弟弟,他閑著沒事琢磨著想造反,無意間被我們撞破了, 這會兒正要拿了他進京。子裕需要押送蜀王,我繞道過來接祖母,以後我和子裕就不回四川啦。”

徐婆子一聽還牽扯了造反,頓時眼睛瞪的比銅鈴還大:“這什麽蜀王怎麽那麽大膽子呢?不怕皇上砍他的腦袋呀?他是不是有點傻?”

青青點了點頭, 順著徐婆子的話說道:“可不是傻子嘛,好好的王爺不當,整天想那些有的沒的,這不眼看著把一家子的命都折騰進去了。”

徐婆子感嘆道:“你還小不懂這些,老話說這就是人心不足,整天瞧著旁人的東西好。這可不行,明白人沒那麽辦的。這就和咱村裏人分家產似的,分給誰的就是誰的,旁的兄弟哪能因為眼紅就去搶呢,這可不行。”

說著一盤腿給青青講起縣裏這幾十年來發生的眼紅兄弟財產明謀暗強最後沒有好下場的事,青青從小就喜歡聽她祖母說話,家長裏短雞毛蒜皮的小事在祖母嘴裏都被講的聲色並茂,聽著引人入勝。

眼看著祖母拿村裏的兄弟鬩墻和蜀王造反相提並論,並以此來證明蜀王做的事有多麽大逆不道。青青絲毫不覺得違和,一邊往徐婆子嘴裏塞橙子、蘋果,一邊點頭捧場:“祖母說的是,那蜀王就是不如祖母明白事理。”

徐婆子聞言有些得意:“他不如我活的年歲多,自然不如我通透。”青青自然打蛇隨棍上:“那是,蜀王可比祖母差遠了,若是他身邊有個像蜀王這樣通透的人指點,也不會犯下這樣的糊塗事。”

“可不是。”徐婆子洋洋自得了好一陣才想起自己那兒子:“對了,你爹一到任就遇到這麽大的事,沒連累到吧。”

“沒有。”青青徐婆子續了茶,說道:“我爹官運好,這次蜀王謀反的事多虧了我爹才審出來,皇上給我爹升官了,他現在是知府啦。”

“知府呀!”徐婆子眼睛都亮了:“那比縣太爺官可大多了。”

青青笑著說:“那可是,和咱府城的大老爺是一樣的官。”徐婆子想了想,滿意的咂了咂嘴:“那是不是我的誥命又可以往上升一級了。”

青青聞言頓時笑的前仰後合:“祖母你說的對,你放心我爹肯定記得給您上折子請封誥命。”徐婆子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那指定的,你爹是個孝順的。”

徐婆子還惦記著大孫女:“你姐和你姐夫咋樣?你姐夫當官順不順?”

青青道:“他們也好,朱寶乖巧可愛也不愛腦病。我姐夫負責鹽稅這一塊,這次蜀王謀反之事牽連了太多人,其中不乏鹽商,估摸著四川的鹽業受創不少,姐夫也上了折子去請旨,想拓寬川南井鹽的銷售範圍來重振四川井鹽。”

徐婆子不懂這些,但對孫女婿莫名的信賴:“你姐夫是大家公子,再錯不了的,以後你姐跟著他可有福享了。”又摸了摸青青手腕上羊脂白玉的鐲子:“你也是有福的,子裕都快把你捧到天上去了。”

祖母兩個親親熱熱的說了好一會話,聽到信的徐鴻翼和王氏才著急忙慌的從鎮上趕回來,同行的還有那個醜的全鎮出名的傅婆子。

看著眼前依然黑如鐵塔、醜出天際的舅奶奶,青青捂著撲通撲通直跳的小心臟艱難的扯出一個笑臉:“舅奶奶好。”

“好好好!”傅婆子瞇起了三角眼,瞅著青青年輕貌美的樣子似乎比當年的寧氏還更強些,頓時心裏有些不是滋味,扯了扯徐婆子:“你這孫女到底隨誰啊,長的不像她爹。”

徐婆子白了她一眼:“隨我!”

傅婆子一個沒忍住,把嘴裏的茶水噴了自己一身,連忙在徐婆子嫌棄的目光中掏出帕子擦了擦臉,也顧不得上抹身上的茶漬,趕緊掏出粉來往下巴撲了兩下:“險些毀了我的妝容。”

徐婆子一副不忍直視的模樣:“嫂子你可拉倒吧,快別抹乎了,下輩子投個好點的皮囊比抹這強。”

傅婆子憤憤不平的把粉收了起來,看了看青青白嫩俊俏的模樣,又瞅了瞅徐婆子這兩年越發富態的臉,扯出一個皮笑肉不笑來:“你還好意思說郡主隨你,你瞅瞅你孫女哪一點和你長的一樣?若是隨你,她指定當不上郡主!”

徐婆子冷哼一聲:“我兒媳婦長的好看,生的孫女自然也好看,哪像你家……”上下打量了下傅婆子,神情不言而喻。

可惜傅婆子沒明白徐婆子的意思,還以為在說自己兒媳婦,遂很讚同的點頭:“我就覺得我那些孫女孫子醜就是那幾個媳婦長的不好看。”

“可拉倒吧!”徐婆子再也坐不住了:“就你那幾個兒子長的那模樣,能找到媳婦就不孬了,還嫌人不好看,要求咋那麽多呢。”

徐婆子看著傅婆子一臉嫌棄:“我哥多清秀的一個人娶了你,結果毀了我們老傅毀了三代的長相。”

傅婆子這些年早就聽多了小姑子這樣的說辭,絲毫不覺得在意:“醜妻家中寶,你哥那叫有福!再說我也不算醜啊,前幾天你哥還說看我比以前順眼了呢。”

徐婆子立馬說道:“那是看你看的眼睛都快瞎了!”

青青看著兩個老太太的唇槍舌戰登時笑的前仰後合,傅婆子白了徐婆子一眼,不願意搭理她,轉而去瞧越來越出息的青青,細細打量了一番,除了太好看沒啥毛病。

“外甥孫女啊,這回在家呆幾天呀?”傅婆子樂呵呵的看著青青。

青青看著傅婆子有些嚇人的笑容,微微別過去些臉,不敢直視:“略呆幾日就走,這回是特意回來接祖母去京城的。”

“又要去京城啊。”傅婆子有些羨慕地看著小姑子:“你說你咋命這麽好呢,還能常住京城,那可是天子腳下。”

“天子腳下咋了?”徐婆子洋洋得意:“我可是進過宮的人。”徐婆子喝了口茶,擺出架勢來:“這回就是因為回老家了,過年才沒撈著去給太後拜年,往年大年初一,我們誥命都得進宮的。我和你說,在太後宮裏,甭管多大品級的命婦都得在外面乖乖凍著,就咱家青青不用,太後宮裏的偏殿專門打掃出來給她用。每年初一的時候,我們就在偏殿喝茶吃點心,等到了時辰了,小太監才請我們出去,別的命婦別提多羨慕了。”

這話傅婆子聽徐婆子不知說了多少遍了,可再聽依然十分眼紅:“你真是享著兒子孫女的福了,我兒子是指望不上了,就希望孫子出息一點,給我掙個誥命。對了,我孫子當官,能給我請封誥命不?”

徐婆子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說:“應該可以吧,只要當上大官,別說請封你了,就是請封祖宗八代都沒毛病。”

青青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待兩個老婆子都轉頭看向她時,她立馬擺出一副無辜的的模樣。徐婆子連忙擺手:“別看我孫女是郡主,這些事她不如我明白。”

青青連忙點頭:“我們家最明白的就是我祖母了,舅奶奶直接問我祖母就是。”

傅婆子當真是問完這個問了這個,把徐婆子知道的那些誥命的事都打聽了個徹底,這才滿足的喟嘆道:“成了,我都明白了,就指望我孫子給我考個狀元出來了。”

青青忍不住問了句:“舅奶奶,你家哥哥們哪個讀書比較好?”

傅婆子一拍大腿:“別提了,大的幾個個個不愛讀書,好歹小的那兩個到了開蒙的年紀,正準備給他送學堂呢,到時候考狀元的事就指望這兩個小崽子了。”

青青一臉無語地看著傅婆子,無言以對:“合著您家考狀元是挨個碰運呀?”

傅婆子不以為意地說:“就是孫子碰不上還有重孫子呢,就是不知道我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

青青沈默了半天,才擠出一句話來:“子子孫孫幾輩子下來的總有一個會如舅奶奶願的。”

傅婆子一拍大腿,樂呵呵的說:“我就是這麽琢磨的!”

王氏在竈間指揮著幾個婆子團團轉,終於拾掇一桌好菜,除了山上打的野雞抓的野兔鑿開冰洞網的肥魚,還有各種家鄉的特產。

在堂屋擺上一張大圓桌,王氏笑呵呵的過來道:“娘,舅媽,咱吃著飯再嘮?”

“成!”徐婆子扶著丫鬟的手下炕穿了鞋,又拉著青青說:“咱家存了好些個好吃的呢,看看合不合你口味?”

青青摟著徐婆子的胳膊親昵地說:“家裏的菜不合口,那就沒有合口的菜了。”

傅婆子瞅著青青點了點頭:“雖然長的怪好看,但是人不忘本,不孬。”

青青默默地看了眼傅婆子,有些弄不懂她話裏的邏輯,徐婆子了然的看了自己嫂子一眼,悄聲地和孫女說:“她嫉妒你長的好看。”

青青點了點頭,對於傅舅奶奶的嫉妒心,她完全理解。

在村裏沒那麽多規矩,徐鴻翼帶著徐澤天也坐在了桌上。藍藍挨著青青,興奮的臉蛋通紅:“姐,我可想你了。”

捏了下藍藍的臉,青青忍不住笑道:“都是大姑娘了,在家裏都玩什麽?”

藍藍道:“不過就是繡花、打絡子、裁衣裳那些事,閑了也跟著倒騰些玫瑰汁子。夏天時候家裏就比京城好玩多了,可以跟著村裏的姑娘們一起上山采花采蘑菇,也能帶著桶到河邊釣魚。”

青青回味起童年的時光,津津有味地說道:“我小時候也愛釣魚,有一回還釣上來一個好大的烏龜,你大哥他們笑了我好久,帶回家來祖母就把烏龜給燉了。”

藍藍眨了眨眼:“怎麽沒養起來呢?”

青青一臉不解:“公的,又不會下蛋,養它幹啥?”

藍藍頓時恍然大悟:“那確實該燉了,就是我還沒吃過烏龜呢,也不知道好不好吃,姐咱下午釣烏龜去唄!”

徐婆子聽見了連忙呵斥藍藍:“你姐千裏迢迢趕過來,還沒好好歇歇呢,和你釣什麽烏龜?”

藍藍吐了吐舌頭,連忙夾起一個雞翅放青青碗裏,甜甜的笑著:“姐,吃菜!”

摸了摸藍藍的腦袋,青青問她:“我過幾日和祖母回京城,你還去不去了?”

藍藍心動地點了點頭,可又不敢言語,悄悄地拿眼瞅王氏。王氏朝青青笑了笑,說道:“眼看著藍藍也一天比一天大了,再過兩年也該說婆家了,就不往京城去了。”

徐婆子不讚同地瞅了眼兒媳婦:“就因為要說婆家了才該往京城去,你瞅瞅咱村裏,不是種田的就是砍柴的,哪有幾個出息的,把藍藍嫁村裏虧了。”

王氏嘆了口氣:“她爹也沒啥能耐,就會種地地,藍藍樣樣也不出挑,到京城哪裏能尋到好人家。我琢磨著不如留在家裏知根知底。就是村裏相不中,不還有鎮上嘛,我瞧著鎮上好多讀書的孩子呢。”

徐婆子聞言就不再言語了,孩子的親事既然爹娘有打算,她這個當祖母的也不好伸手管的太寬。青青看藍藍有些失落的眼神,忍不住道:“離及笄還有幾年呢,先去京城玩一玩,什麽時候想回家了就回來,反正三叔一年也要來返幾遭。”

藍藍立馬摟著王氏的胳膊哀求:“上回三叔還說丹丹想我了呢。”王氏見青青都開口說了,只得妥協道:“去了乖乖聽祖母話,不許惹事,等今年年底的時候我和你爹去京城看你祖母,過了年你就和我們一起回家。”

藍藍連忙點頭,一邊往嘴裏扒拉著飯,一邊琢磨著把在村裏攢的好玩意都帶京城去給丹丹。

一家人吃了飯正在吃茶說話呢,忽然一個相熟的鄰居進來了,悄聲說道:“剛才我在村口看見寧老大了,正在猶猶豫豫的不敢進來,我估摸著這是奔你家郡主來了。”

徐婆子一聽就變了臉:“寧老大,他還沒死呢?”

☆、第 117 章

寧老大正是寧氏那個當年被人說落水而亡的親爹, 當初他被一個船老大救了起來,之後跟著走南闖北的跑船攢下不少家底。有了錢以後不想著回鄉去看看被他扔在老家的閨女, 反而在成為船老大的上門女婿後徹底將女兒拋在了腦後。當年徐鴻達剛剛中了狀元, 恰逢寧老大獨生兒子犯了事被關進了牢裏,他立馬上門認親, 希望女婿能把自己的獨生兒子撈出來。

寧氏一顆熱乎乎的心被寧老大傷了個徹底, 氣的徐婆子掐著腰把寧老大罵了個狗血噴頭後趕了出去。寧老大見在京城占不著什麽便宜,又見兒子死在了牢裏, 只能變賣了京城的房子鋪子帶著女兒、女婿回了老家。

剛回老家的時候,寧老大趁著徐家一家人都在京城的時候, 立馬打著徐鴻達的名頭開起了鋪子。可他也沒得意多久, 徐鴻翼一家回來後就戳破了寧老大的牛皮。知府知道徐狀元夫婦並不認寧老大, 遂也不再把他放在心上。

寧老大這些年跟著女兒桃花過活,當年桃花給寧老大買了個小妾後生生的的氣死了親娘,後又許諾生了孩子跟寧老大的姓氏後, 攛掇著親爹回了老家,又趁機把家產都抓到了自己手裏。等桃花生了第一個孩子是個女孩, 倒真姓了寧,可生了兒子後桃花就跟她那個倒插門的相公一條心了,直接讓兒子隨了相公的姓氏。

寧老大苦不堪言, 可現在家產都被女兒女婿把著,雖平日裏吃穿不愁但卻一文錢都拿不到。寧老大現在急需一個靠山和女兒抗衡,因此寧老大一聽說自己外孫女當了郡主,心思頓時活絡了。

當年在京城寧老大上門找寧氏的時候, 青青並不在家,因此兩人並沒見過面。寧老大想著寧氏定不會把他們父女之間的齷齪事告訴孩子,到時候他就可以打著外祖父的旗號和青青相認。有這樣一個郡主外孫女做靠山,桃花必然不會像以往那樣不把自己當回事,一定會讓孫子跟自己姓的。

寧老大打著這樣的盤算興致沖沖地來到了灃水村,可到了村口又想起青青這會肯定和徐婆子在一起。當初他和徐婆子住了幾年的前後院,又在京城領略過徐婆子的戰鬥力,因此心裏不由地有些打怵。

在村口徘徊了許久,眼看著已經過了晌午,總不能這樣無功而返。寧老大咬了咬牙,硬著頭皮走到徐家門口,剛想探頭往裏瞅瞅,站在大門兩側的士兵忽然抽出刀來,齊刷刷地架在寧老大的脖子上。

寧老大嚇的腿直哆嗦,連忙伸出手一邊作揖一邊帶著哭腔地說道:“大兄弟,自己人自己人,我是郡主的外祖父。”

兩名士兵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絲毫不為所動。這時從裏面走出來一個中年男子,只一瞧他身材就知道是行伍之人。那人看著寧老大的眼神宛若死人,冷冷地說道:“郡主這麽些年就沒聽說有個什麽外祖父,你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真的是郡主的外祖父!”寧老大謙卑地彎著腰:“當初在京城的時候,我去過徐家。那個啥,我以前就住徐家後頭,村裏人都知道我家閨女嫁給了徐鴻達。”

“哦?”天莫一臉譏笑地看了眼寧老大:“村裏人都知道徐夫人的親爹在她五歲那年就死了。”

“沒死,沒死。”寧老大一臉訕笑:“當年是意外。”

“意外呀。”天莫臉上露出一抹笑來,寧老大剛舒了口氣,就聽天莫笑嘻嘻地說道:“不如我們再來一個意外。”

寧老大眼睜睜地看著兩柄光亮大大刀又逼近了自己幾分,鋒利的刀鋒已經貼到了皮膚上,登時嚇出一粒粒的雞皮疙瘩。

寧老大一動都不敢動,帶著哭腔喊道:“讓我見了郡主就知道我是真的是假的了。”

“郡主沒空見你。”天莫一揮手,兩個士兵收回了大刀。寧老大剛舒了口氣,天莫就揪著他的領子拽到了一旁,壓低聲音道:“別以為郡主年紀輕就不知道你那些齷齪事,當年你和你家那個叫桃花的姑娘怎麽商議的我們可知道的一清二楚。”

聽著天莫拋出來的一句句耳熟能詳的話,寧老大仿佛失了魂魄一般:“你怎麽知道的。”看著天莫帶著冷笑的神情,頓時心虛地低下了頭。

自己的老底被對方知道的一清二楚,寧老大之前想的法子都沒了用武之地,只能抹著眼淚泣不成聲地說:“我糊塗呀,我瞎了眼才沒看出桃花的涼薄性子。當年說的好好的,生的孩子都隨我姓寧,可她拿了家產後就翻臉不認人,生的兒子都和她那倒插門的相公姓了劉。姓劉的吃我家的用我家的,還妄想占我家的家產搶我兒孫,我咽不下這口氣。”

天莫聽的直樂,拍了拍寧老大的肩膀,調侃地說道:“這也沒毛病啊,你也是倒插門女婿,按理說也不該跟你姓啊,我聽說如今你家的財產,可多半是江老大留下來的。”

寧老大頓時啞口無言,支支吾吾半天才憋出一句來:“那啥,我外孫女不是郡主嘛。”

天莫被寧老大的厚顏無恥都整楞了,差點沒忍住把他踹出去,寧老大被天莫露出來的狠厲嚇得退後兩步,閉上嘴不敢再說話。

天莫不願意再和寧老大費工夫,直截了當地說:“你家的破事自己解決去,當日在京城徐夫人已經和你說的很清楚了,別再一遍遍地來惹人厭煩。郡主說了,看在你生了夫人的份上,這回就饒了你。”天莫掏出二十兩銀票丟在寧老大腳下,不屑地說道:“這錢算是當初你養夫人四年的花費,下次若是再看到你,直接打斷你的腿把你送進縣衙大牢,問你個欺詐之罪。”寧老大沈默了片刻,見實在無望看到郡主,只能彎腰撿起銀票塞進袖子裏,轉身離去。

天莫跳到院子前的樹上,看著寧老大的背影消失在村口才一躍而下,進屋去回話。屋裏說的正熱鬧,青青的情緒絲毫沒被寧老大影響,見到天莫進來,笑著問道:“打發走了?可說了什麽事?”

天莫道:“說是想讓她閨女的兒子隨她姓。”徐婆子頓時冷笑道:“真是狗改不了吃屎。”青青立馬安撫炸毛的徐婆子:“跟那樣的人生什麽氣,沒瞧見他現在唯一的女兒都跟他不是一條心嘛,以後他們父女有的是仗要打,就她那閨女那涼薄的樣子,早晚能治死他。”

徐婆子聽了這才罷了,捂著胸口道:“看到他我就恨得牙根直癢癢,得虧你娘福大命大遇到了好人家,要不然還不指定受什麽磋磨呢。對了,如今那家子到哪裏做官了?可遇到過?”

青青笑道:“倒是聽我娘提起說,劉家人之前一直在四川做官。可等我們到了四川後,又聽說調任到北漠去了,因此並沒見到。”徐婆子聽了便不再多問。

在家停留了三日,青青便帶著徐婆子和藍藍兩個啟程直奔京城。徐婆子這些年也算是見過不少世面了,在京城到哪裏都有寬敞舒服的馬車坐,有一回家裏的馬車壞了,鎮國公府的老太太還派了自己的馬車去接送了徐婆子一回。可徐婆子一上青青的馬車就這摸摸那看看,坐在上頭還顛了兩下,笑瞇瞇地說道:“縱使鎮國公府老夫人的馬車也沒有青青這馬車坐著舒坦。”

徐婆子靠著軟軟的墊子,半躺在榻上,腿上蓋著軟和被子看著兩個孫女依偎在一起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快別在那坐著了,也過來把腳伸進來松快松開。”徐婆子臉上咧著菊花紋,笑的十分開懷。

“我不蓋。”藍藍笑道:“如今天氣暖和了,我坐這還有些出汗呢。”

青青一伸手,拽開一個抽屜,拿出一個精致的食盒來,打開是冒著熱氣的點心。將點心擺在桌上,青青笑道:“早上李公公剛做好的,祖母若是閑著無聊,不如吃一個打發時間。”

“光躺在哪吃得下這個。”嘴上雖是如此說,卻依然拿了一個咬了一口,滿足的點了點頭:“不愧是禦廚,做的點心就是好吃。”

一路糕點鮮果不斷,一日三餐更是十分細致,徐婆子來往京城和老家這麽多回,第一次感覺到出門是這樣輕松自在的事。

與朱子裕匯合後,又走了半個月,終於在換上輕薄的衣衫時到了京城。朱子裕得先進宮面聖,青青將祖母和藍藍送到了徐家。

之前就得了信的徐鴻飛夫婦早已將屋子收拾了出來,趕緊將徐婆子攙了進去。青青剛進屋喝了兩杯茶,徐婆子就攆她:“趕緊先回家給你祖母請安,等休息兩日得了空了再來家裏。”

青青也惦記著鎮國公老太太,琢磨給老太太請了安後還得給宮裏遞牌子去給太後請安。在車裏閉目休息了一會後,馬車很快停了下來,車夫撩起簾子恭敬地說道:“郡主咱到了。”

青青下了馬車,一擡頭頓時楞住了,左右瞅瞅,方才發現這是進了宮門了。太後宮裏的太監正在一旁侯著呢,見郡主還有些發懵,忙彎腰笑道:“郡主,轎子已備好了,太後娘娘等著您呢!”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